01

我叫栗宝，是家里的老三，上头还有招娣、盼弟两个姐姐。

我出生前，妈妈认定我是个男孩。

或许是期望越大，失望越大，看到我又是丫头片子后，妈妈就认定我是扫把星，怪我弄跑了她的儿子。

在我需要放保温箱观察的时候，妈妈却死活不同意。

她说：【一个命贱的小丫头片子，生来就是讨债的，哪能那么容易死了。】

或许是应了“讨债”的说法。

我奇迹地活了下来。

之后，妈妈每次生气都会指着我骂：【你这讨债鬼，怎么命这么硬。】

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，但我知道我肯定不是扫把星。

因为自从有了我，家里的生活很明显过得越来越好了。

我还老能捡到野鸡，还有鸟蛋加餐。

村头的丁奶奶说，我是福娃、运道好，所以才有这么多好事碰到。

可妈妈还有爸爸一家，他们都不信。

在我五岁的时候，妈妈终于又怀上宝宝，这次她终于如愿生下儿子。

全家上下都高兴坏了，妈妈给新弟弟取名叫“耀祖”，说他以后能光耀祖宗。

可我不喜欢这个弟弟，他一来家里，我的福气好像都跑光了。

弟弟满月的时候，全家都主张大办。

妈妈出月子那天穿着漂亮的大花袄，骄傲得像是孔雀，恨不得向所有人炫耀弟弟。

好像在说，她才不是生不出儿子。

满月宴办得很风光，爸爸妈妈还有奶奶，他们都狠狠的出了口气。

但不知道是不是报应，满月宴第二天，弟弟突然发了高烧。

妈妈找了医生看过，可是怎么都退不下烧，奶奶笃定说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。

家里于是花了高价，请了个算命先生来相看。

后者神神叨叨地跳了一段大神。

然后，他突然指着站在角落的我。

【令郎高烧不退，是因为这小女娃命里跟他相克，要想退烧，两人只留一个。】

我一开始还不懂什么叫相克。

后来爸爸连夜要把我丢到了荒山里，我这才知道，相克就等于被抛弃。

我哭喊着辩解：【爸爸，栗宝没有克弟弟，不要抛弃栗宝！】

可不管我哭多大声，爸爸都没有回。

我追赶着要回家，结果被树枝绊倒了。

夜晚的荒山黑乎乎的，还能听到狼叫，我害怕得缩成一团，却不敢哭出声。

突然草丛里传来动静，我以为是野狼来了，要把我叼走吃掉。

然而，传过来的是个惊呼的声音。

【哪里来的小孩哭？】

救我回去的人，是我的养父。

他是个退伍军人，因为出任务瘸了一条腿，只能退伍回家。

今晚他是来收白天下的捕兽夹。

或许是可怜我，不想我死在山里，他拐着脚把我抱回了家。

屋里的养母听到动静，就看到沙发上，缩成一团的我。

她不由得问起来：【哪里来的孩子？】

养父沉着声说：【刚才上山收夹子捡来的，要是我没碰到，这大冬天，一晚上不冻死，也得让狼叼走了。】

说着，又把捡到我的场景说了一遍。

养母听完，心疼地摸着我的脸，让养父给我多盖被捂捂，她转头去给我熬姜汤了。